仓颉

他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,于是他放手,让世界自己去选择。

钟声敲响第六下的时候,她的世界开始渐渐发出微弱的荧光;到第六下钟声和第七下的正中间的时候,她刚刚好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是方盒世界的顶层,深灰色的粘液沿着中心点蔓延开来,在明亮的白色方盒如同困兽般里静静爬行。她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地看着,然后钟声敲响了第七下。

语言是一种沉重的东西,每当我张开口,它们就压迫着我的下颚,堵塞住我的喉咙,并威胁着要将我的声带扯断。而文字就好的多,除却偶尔调皮地躲藏进你意识的某一块里,大部分时候它们都温顺乖巧,在你手下和键盘上排列,呼之则来挥之即去,而在它们最终映入另一个人的瞳孔之前,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它们的队列。

于是在她的世界里,语言是不存在的。

其实文字也是没有必要的,她甚至不需要和任何事物交流,单方面的倾诉也不必。感觉就是感觉,不需要被任何词定义形容,就像万物初始,世界诞生时那样,那是一片空白,明亮的,可能混入的柑橘的颜色,也有可能是淡粉色,或者灰色,没有重量,就像一直在向下坠落,或者仅仅是悬浮半空。

她有一种感觉,她今天可以维持这样的姿态直到第八下钟声,第八下钟声之后,宁静的透明空气会从她身边飞走,五颜六色的来自别的世界的嘈杂会充斥她周围的整个空间,而那些灰色的粘液被稀释,从开始的点点滴落到最终倾盆而下,将她淹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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